上海大学材料学院上海大学材料学院院长董瀚：低成本是最大的技术进步

2023-03-12 19:21:00

上海大学材料学院

“从石器时代、青铜时代到后来的铁器时代，人们常用材料划分文明时代，赫梯王国利用铁陨石制造出了铁器，可以说是铁器时代的开始。在过去，掌握钢铁材料就等于拥有最好的刀剑与财富，巨大的力量和财富都孕育在古代对材料的发现和研究中。钢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价格昂贵超过黄金，从古代堪比黄金到现在的“白菜价格”，技术进步起到了决定性作用。我们在持续不断地追求高性能的同时，不要忘记低成本是最大的技术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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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之春

9月12日早上刚上班，一群人在上海大学材料学院B栋大楼的一间间办公室鱼贯而出，这其中包括上海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院长董瀚，神采奕奕的他，已经切入了院长模式时刻，像是一个即将出征的战士，似乎随时做好了投入“战场”的准备，在这里他是那个师生熟知的院长，踏实、严谨、有责任。

因为日程繁忙，在经历了两个多月的邀约后，董瀚才有时间向新材料在线?详述上大在科研、人才培养等方面的思路。

今年55岁的董瀚已经在钢铁材料研发领域走过了30多年，硕果累累。高级工程师、钢铁研究总院副院长、上海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院长、享受政府特殊津贴的专家、中国金属学会特殊钢分会主任委员……他名字前的称号，一口气读不完。2016年1月，加入上海大学材料学院，担任院长职务。“刚跟书记还有几位副院长开了个碰头会，讨论了一下材料学院接下来的工作方向和重点。”董瀚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在与新材料在线?对话的过程中，他谈古埃及图坦卡蒙法老的木乃伊与钢铁匕首，谈拿破仑的大炮与大规模液态冶金，谈读过的印象深刻的各类书籍，谈自己的经历。因为通今博古，常年从事特殊钢领域研究的科学家身上却有一种儒雅文人的气质。

谈起董院长与钢铁的缘分，就不得不提起使其印象颇深的一部电影——《火红的年代》，这部电影让他充满了对钢铁英雄的敬仰之情，后来还真的巧合选择了钢铁行业。三十年如一日，董瀚先后组织和参与了非调质钢、低合金钢、合金结构钢、高性能兵器钢等多个项目的研发工作，这些新材料已广泛应用于我国国防工业和汽车工业等领域。

他领导研究的“变形诱导相变理论与晶粒细化技术”、“M3组织调控理论与技术”等基础研究成果获得了国内外同行的普遍认可。同事们称他有一种“鸵鸟精神”——心无旁骛、潜心为学，说他是适合搞科研的“材料”，凭借一种发自内心的兴趣沉浸其中，探索未知的事物及规律。

2016年1月，董瀚加入上海大学材料学院，担任院长职务。一年多来，他与上大材料学院之间是如何“磨合”的？在上海市建设科创中心的任务下，上大材料学院今后发展有何新的打算？在人才培养方面，上大材料学院有何新招式？

上海大学宝山校区日景鸟瞰图

访谈实录：Q您在钢铁领域深耕30多年，目前我国钢铁产业在国际上处于什么地位？

D：从石器时代、青铜时代到后来的铁器时代，人们常用材料划分文明时代，赫梯王国利用铁陨石制造出了铁器，可以说是铁器时代的开始。在过去，掌握钢铁材料就等于拥有最好的刀剑与财富，巨大的力量和财富都孕育在古代对材料的发现和研究中。钢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价格昂贵超过黄金，从古代堪比黄金到现在的“白菜价格”，技术进步起到了决定性作用。我们在持续不断地追求高性能的同时，不要忘记低成本是最大的技术进步。

钢铁材料之所以获得大量的使用除了低成本之外，还与其性能多样化紧密相关，从武器装备用高性能钢到家里厨具用不锈钢，从看似普通的建筑钢到高端装备制造用的特殊钢，其性能变化多端，并仍然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最近，在《Science》期刊上，北科大的吕昭平团队，香港大学黄明欣、北科大罗海文和台湾大学颜鸿威的两岸三地合作，分别发表了2篇高塑性2200MPa级钢铁材料的基础研究成果，也是从一个方面说明了目前钢铁材料研究的无止境。

钢铁材料是除了水泥之外最大量应用的材料，更是最大量使用的功能材料。你很难想象出，没有钢铁的世界会是一个什么模样。目前，全世界每生产两吨钢，有一吨就是中国生产的，而中国的钢铁生产工艺装备与流程也是世界最好的。可以说中国能够生产绝大多数钢材，但能不能用上还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去做。从研发的角度来考虑，中国钢铁行业研发人员也是全世界人数最多、最好的。目前，我们已经从跟踪学习到了自主创新的阶段。可以说，现在钢铁研究的“天堂”在中国，我们处于产业持续转型升级的阶段中，需要更好的科研来支撑。

上海大学菊文化节

Q您认为上大材料学科的优势在哪方面？如何在保持优势学科的情况下实现进一步的突破？

D：上大材料学院主要承担多种材料和钢铁冶金领域的教学与科研，已成为上海市和全国的材料科学领域高水平人才培养和前沿科学研究的重要基地。其优势学科为金属材料与冶金领域，目前材料学院有近300名教职工，其中100多人所从事的研究是跟钢铁与冶金相关的。

目前，中国是走在世界钢铁行业前列的，在生产装备、人才、技术等方面已经形成了很好的基础，企业生产的钢材产品是有很强竞争力的。但上大材料学院相关专业如何在这个背景下做出自己的特色，做出领先的特色领域是我们需要深入考虑的问题。上大材料学院在核电材料、碳碳复合材料领域是基础研究与产业技术相结合的典范。高分子材料与电子材料领域在研究与人才培养方面有很好的优势。我想，在学院的战略发展计划需要重点考虑材料科学领域发展方向、材料相关行业技术发展状态、国家与地方经济发展需求等要素。

“溯园”，撷“溯源”之谐音，取追根溯源之意，为纪念1922年到1927年的上海大学而建，是上海大学博物馆的室外展区，寓意追溯传承前代之办学理念与精神。

Q在全国材料学院中，您如何给上大材料学院定位？

D：近年来，上大材料学院发展很快。跟国内其它材料学院相比，目前还处于第二梯队。学院的研究领域涉及到了钢铁冶金、金属材料、高分子材料、电子材料、核电材料、碳碳复合材料等方面，领域是比较宽广的。我们的愿景是做地更好更强。2012年以后，材料学院获得了3个国家科技二等奖。这对于一个从地方性院校成长起来的学校说来，算是比较厉害的了。

2015年5月，上海市与国家科技部共建的高品质特殊钢冶金与制备国家重点实验室在上海大学成立，这也是全国唯一的特殊钢国家重点实验室。面向上海和长三角地区先进装备制造业创新发展对高品质特殊钢的重大需求，以提升本区域特殊钢生产企业的技术水平和满足先进装备业的材料需求为导向，研发高品质特殊钢技术。期待国家重点实验室的建设可以有力地推动特殊钢行业的技术发展。

省部共建高品质特殊钢冶金与制备国家重点实验室揭牌仪式（左干勇院士右徐匡迪院士）

Q学院未来的整体规划和发展目标是什么？打算如何实现？

D：学院制定了发展战略规划，提出了切实的奋斗目标，即把学院建设成为拥有综合实力国内一流、特色研究领域国际知名乃至领先的学科为基础的研究与教学学院。在科研方面，我们需要差异化发展，我希望我们的团队发挥优势，在相关特色领域做到最好。这是一个目标值，但是我们现在存在的问题还很多，学院的管理水平和各方面的条件还有待改善，我们也在积极地向一流兄弟学校的材料学院学习管理经验，特别是上海交大材料学院、清华材料学院、浙大材料学院等。根据上大材料学院的定位与特点制定相应的方法，这个事情需要有一个过程，需要全体教职员工的积极参与。

如果要讲科研思路，就是基础研究和工程技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二者不可割裂，这是我一直坚持一个观点。基础研究会告诉你前进的方向和目标，具体走哪条路线可以有效地实现这个目标是技术研发的任务，二者要紧密结合起来，不可偏废。首先，要重视基础研究，出原创性的科研成果，发表高水平论文是很重要的一个表象。其次，发表论文并不是唯一的目标，要把原创性的科学研究发展成为工业技术。我们要“把论文写到祖国的大地上”，为上海市和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服务。最近，我们通过长三角的地方政府搭建平台，积极筹备成立综合性产业技术推进机构，把科研成果转化成可以形成经济效益的技术，为地方产业集群发展提供有力的技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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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学院在人才培养方面有什么独特的手法？

D:上大材料学院毕业的学生有一个共性，即脚踏实地、勤勤恳恳、不断进步。这可能跟学校的氛围、老师的培养有关。另外，在招生上，上大实行大类招生，报志愿的时候不用选学院和专业，一年以后根据自己的成绩和兴趣再选择专业。

在教学上，我们也会鼓励学生多看一些除了专业书籍以外其它类型的书，包括文学、历史、哲学等方面书籍，这些书对做研究具有启发作用。我始终认为，做科研需要有很好的创新意识，而多看书能够开拓人的思维、触类旁通，促进创新活动的开展。我们鼓励学生多参与各种活动，特别是企业与社会实践活动。

如何培养学生的确是一个永恒的话题，这是大学的首要任务，也是一个随社会变化着的课题，需要不断地探索。是在人才培养方面，上大材料学院已经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并在持续不断地优化，我们要努力为社会培养出有用的人才。

院士风采：

徐匡迪：中国工程院院士。1995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2003年荣获英国皇家工程院院士、瑞典皇家工程院外藉院士。曾任上海工业大学常务副校长、上海市高教局局长、上海市委副书记、上海市市长、全国政协副主席等职，现任中国工程院党组书记、中国工程院院长。徐匡迪院士长期从事钢液二次精炼的理论研究和新技术开发，对国内电弧炉冶炼不锈钢新工艺的开发起过重要的作用。

周邦新：中国工程院院士。1995年被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曾任职于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中国科学院金属研究所和中国核动力研究设计院，现任上海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材料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中国材料研究学会理事、中国核学会核材料分会副主任、上海市电子显微镜学会理事长、中国核动力研究设计院兼职研究员。周邦新院士是核材料、核燃料元件专家，多年从事核材料的研究工作。主要研究领域为极端条件下金属材料的基础研究、金属的形变与再结晶、晶界工程、核燃料及燃料循环等。

孙晋良：中国工程院院士。1997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曾任上海市纺织科学研究院副院长，现任上海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复合材料研究中心主任、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孙晋良院士是中国共产党上海市第六次、第七次代表大会代表、中国复合材料学会聚合物基复合材料分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市复合材料学会副理事长、上海市工程师学会副理事长、上海市对外文化交流协会理事、上海市突出贡献专家协会理事、上海市工程系列高新技术成果转化类高级专业技术职务任职资格评审委员会主任委员、上海市纳米科技与产业发展专家委员会委员、上海市人民政府、中国工程院合作委员会委员。

周国治：中国科学院院士。1995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技术科学部院士。现任上海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科技大学教授。周国治院士主要从事多元熔体和合金的物理化学性质的计算、氧离子迁移的理论和应用、材料在微小颗粒下的物理化学性质和反应机理的研究。在熔体物理化学性质的测定与计算、相图理论、溶液模型、冶金过程动力学、冶金过程模拟以及新工艺探索等方面都取得了很大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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